摘要：本文從中國傳統(tǒng)道家的角度，論述了華裔設計師林瓔的幾個代表性作品，試圖將中國土生土長的哲學與林瓔的設計思想結(jié)合在一起闡述。
關鍵詞：上善若水 東方哲學 設計元素
林瓔，一個頂著“著名華裔建筑設計師”，“林徽因侄女”，耶魯大學最年輕博士等諸多頭銜，卻依舊人淡如菊的女子，從她的越戰(zhàn)紀念碑一戰(zhàn)成名開始，我就從未停止一刻地去關注她——從最初的民權(quán)運動紀念碑、婦女之桌，到后來的變換的溪流，寧靜的美學潛流等作品，我總感覺，無論是具象的，還是抽象的亦或意向的，“水”這種元素無一不在作品中流曳穿梭。很多人讀及林瓔的作品，總覺得讀出了東方哲學的意味，我想，這可能與她作品中密不可分，無處不在的水有一定的因聯(lián)。
水化身形于大地，融生命于萬物。在老子《道德經(jīng)》中說：“上善若水。水善利萬物而不爭，處眾人之所惡，故幾于道?！边@是老子與孔子某日出游看到一條小溪發(fā)出的感慨，現(xiàn)在細細品來，真的著實讓人感慨不已：水善于滋潤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，停留在眾人都不喜歡的地方，所以最接近于“道”，“道”，本是深具東方哲學意味的一種精神，而這種精神，在華裔建筑師林瓔的作品中，被闡述得大象無形。
阿拉巴馬州的民權(quán)紀念碑（1989年），當初林瓔接手這個方案的時候，還很猶豫，但是當她看到馬丁•路德金《我有一個夢想》中“Wearenotsatisfied.Weshallnotbesatisfieduntiljusticerollsdownlikewatersandrighteousnesslikeamightystream（.我們不會滿足，直到有一天公平象水一樣宣泄，正義象洪流滾滾而來。）”這一句時，靈感迸發(fā)，于是我們看到了民權(quán)紀念碑中那獨特意味的水：圓形的桌面上泉水緩緩涌出，刻在桌面上的兩段時間線的起點與終點之間有意留下了一個空隙，讓水在時間之下，觸摸著歷史。當手靜靜漫過這些水時，好像自己也成了這段歷史復活的一部分，而那圓桌上被水漫過的沒有縫合的時間，無聲地訴說“革命尚未成功、同志仍需努力”的意味，水要傳達的“道”與“善”，已然在這里彰顯。
婦女桌（1993年），是林瓔為母校耶魯大學設計的。這個紀念物最初目的為紀念耶魯男女同校（co-education）二十周年，后來擴大范圍，獻給耶魯所有的女性，包括學生、教師和員工。最初林瓔接手這個案子時也是沒有任何主意，但當她游走于耶魯校園時，“螺旋型”這個獨特的造型突然闖入了她的腦海：一個橢圓形的桌子的中央，數(shù)字零的地方涌出汩汩清泉，從這里出發(fā)，就從1701到1702年耶魯剛成立的時候出發(fā)，在第二個數(shù)字出現(xiàn)之前有170個數(shù)字“零”，然后是一位數(shù)，再是兩位數(shù)，三位數(shù)，四位數(shù)等等，數(shù)字成螺旋形逐漸變寬，伴隨著不斷流動的水，直觀地體現(xiàn)出女生就讀耶魯大學的比例在逐年增加。而流動的水，不僅帶來視覺上的變化，帶來聲音，改變整個作品的觀感，還吸引著人們?nèi)ビ|摸，感受著潺潺流水下那不斷前進的歷史，用心去體會那所傳達的溫度和厚度。水在這里不僅是“道”是“善”，更是人類不斷前行的身影和歷史不斷發(fā)展的希望之光。
在這里，還不得不提林瓔的成名作品：越戰(zhàn)紀念碑。關于這座紀念碑的種種——建造的艱難，建成后的爭議，對林瓔的最初質(zhì)疑到最后的首肯等等，本文不再一一細數(shù)，而是要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探討這個作品。
中國有句古話：“哀而不傷，樂而不淫。”面對戰(zhàn)爭帶來的創(chuàng)傷，親人好友天人永隔的撕心裂肺，林瓔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：這個好似在地球上砍了一刀的v形傷口，慢慢地走入地平線之下，黑色的石碑密布著一個個陣亡的戰(zhàn)士，人們緩緩地漸入地平線以下，當走到那黑色的墻面前停下時，驚異地發(fā)現(xiàn)，親人朋友在石碑上蝕刻的名字，因為石材本身材質(zhì)的反光，名字與自己的身影在剎那間融合，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在那一剎那間融合，時間，空間，不再是阻礙，思念也有了載體，你會發(fā)現(xiàn)，你們共呼吸，逝去的親人好友其實從未離開⋯⋯于是人們哭了，這眼淚，有悲傷，有思念，更多的釋然，就像林瓔自己所說：“首先要接受和承認死亡和痛苦已經(jīng)存在，然后才有機會去愈合那些傷口?！庇^者的淚水，恰恰折射著林瓔緩緩流淌著的人文關懷，那種“潤物細無聲”的大愛。當然，林纓作為一個成功者，她的設計理念來自于不同的元素，細細品讀她的作品，雖不能說已公認達到“大音希聲，大象無形”的境界，但她那經(jīng)常反芻自然而得出作品，渾然天成，自成一派，看過的人內(nèi)心流淌著，正是一股清泉：如水般靈動的作品，如水般撫慰著人心，如水般慰藉著生命，如水般以柔斷剛，如水般傳達著微妙的訊息，如水般述說著無聲的哲理——“上善若水”。
參考文獻：
?。?］林瓔自述Boundaries．
?。?］DanielAbramson．MayaLinand1960s．
［3］MonumentMaker．紐約時報．1991年2月24日．
?。?］斯坦福大學馬丁•路德•金研究網(wǎng)站
